文公十八年

【原文】
 
[经]
 
十有八年春〔1〕,王二月丁丑,公薨于台下〔2〕。
 
秦伯罃卒〔3〕。
 
夏五月戊戌,齐人弑其君商人。
 
六月癸酉,葬我君文公。
 
秋,公子遂、叔孙得臣如齐。
 
冬十月,子卒〔4〕。
 
夫人姜氏归于齐。
 
季孙行父如齐。
 
莒弑其君庶其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十有八年:公元前609年。
〔2〕台下:宫中的台下。知其为暴卒。
〔3〕秦伯:秦康公。
〔4〕子:指文公太子恶。凡在葬,公侯称子,但时文公已葬,仍称子,杜注云是鲁人讳弑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[传]
 
十八年春,齐侯戒师期〔1〕,而有疾,医曰:“不及秋,将死。”公闻之,卜曰:“尚无及期〔2〕。”惠伯令龟〔3〕,卜楚丘占之曰:“齐侯不及期,非疾也。君亦不闻。令龟有咎。”二月丁丑,公薨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戒师期:下达出兵日期。
〔2〕尚:希望。
〔3〕令龟:即命龟,临卜,以所卜之事告龟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齐懿公之为公子也,与邴歜之父争田,弗胜。及即位,乃掘而刖之,而使歜仆〔1〕。纳阎职之妻,而使职骖乘〔2〕。夏五月,公游于申池〔3〕。二人浴于池,歜以扑抶职〔4〕。职怒。歜曰:“人夺女妻而不怒,一抶女庸何伤?”职曰:“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?”乃谋弑懿公,纳诸竹中。归,舍爵而行〔5〕。齐人立公子元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仆:驾车。
〔2〕骖乘:乘车时在车右之人。
〔3〕申池:在齐都临淄西。
〔4〕扑:马鞭。抶:击。
〔5〕舍爵:告奠祖庙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六月,葬文公。
 
秋,襄仲、庄叔如齐,惠公立故〔1〕,且拜葬也。
 
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。敬嬴嬖而私事襄仲〔2〕。宣公长而属诸襄仲,襄仲欲立之,叔仲不可〔3〕。仲见于齐侯而请之。齐侯新立而欲亲鲁,许之。冬十月,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。书曰“子卒”,讳之也。仲以君命召惠伯〔4〕。其宰公冉务人止之〔5〕,曰:“入必死。”叔仲曰:“死君命可也。”公冉务人曰:“若君命可死,非君命何听?”弗听,乃入,杀而埋之马矢之中。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,既而复叔仲氏〔6〕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惠公:齐惠公,即公子元。
〔2〕私事:私下勾结。
〔3〕叔仲:即惠伯、叔彭生。
〔4〕君:此指太子恶。
〔5〕宰:卿大夫家臣之长。
〔6〕复叔仲氏:复立其子。其子为叔仲氏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夫人姜氏归于齐,大归也〔1〕。将行,哭而过市曰:“天乎,仲为不道,杀適立庶。”市人皆哭,鲁人谓之哀姜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大归:归而不再回来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莒纪公生大子仆,又生季佗〔1〕,爱季佗而黜仆,且多行无礼于国。仆因国人以弑纪公,以其宝玉来奔,纳诸宣公。公命与之邑,曰:“今日必授。”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〔2〕,曰:“今日必达。”公问其故。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〔3〕:“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,行父奉以周旋〔4〕,弗敢失队〔5〕。曰:‘见有礼于其君者,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。见无礼于其君者,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。’先君周公制《周礼》曰:‘则以观德〔6〕,德以处事,事以度功,功以食民。’作《誓命》曰〔7〕:‘毁则为贼〔8〕,掩贼为藏〔9〕,窃贿为盗〔10〕,盗器为奸〔11〕。主藏之名〔12〕,赖奸之用〔13〕,为大凶德,有常无赦〔14〕,在《九刑》不忘〔15〕。’行父还观莒仆〔16〕,莫可则也。孝敬忠信为吉德,盗贼藏奸为凶德。夫莒仆,则其孝敬,则弑君父矣;则其忠信,则窃宝玉矣。其人,则盗贼也;其器,则奸兆也〔17〕。保而利之,则主藏也。以训则昏〔18〕,民无则焉。不度于善〔19〕,而皆在于凶德,是以去之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季佗:一名朱,继纪公为渠丘公。
〔2〕出诸竟:驱逐出鲁境。
〔3〕大史克:鲁史官,即里革。
〔4〕奉以周旋:奉先训以遵循。
〔5〕队:同“坠”。
〔6〕则以观德,以礼的法则来观人之德。
〔7〕誓命:当亦姬旦所作,并上“周礼”俱亡佚。
〔8〕毁则:毁弃礼的法则。
〔9〕掩:藏匿。藏:窝藏、包庇。
〔10〕贿:财物。
〔11〕器:指大器、重器,宝物。
〔12〕主藏之名:指接受莒仆则有窝藏的名声。
〔13〕赖奸:即利别人所盗宝物。
〔14〕常:常刑。
〔15〕九刑:刑书名。
〔16〕还观:遍观,详察。
〔17〕奸兆:奸类。因其器属盗得。
〔18〕训:教训人民。
〔19〕度:居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“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〔1〕:苍舒、隤敳、梼戭、大临、尨降、庭坚、仲容、叔达〔2〕,齐圣广渊,明允笃诚〔3〕,天下之民谓之‘八恺’〔4〕。高辛氏有才子八人〔5〕:伯奋、仲堪、叔献、季仲、伯虎、仲熊、叔豹、季狸,忠肃共懿,宣慈惠和〔6〕,天下之民谓之‘八元’〔7〕。此十六族也,世济其美,不陨其名,以至于尧,尧不能举。舜臣尧,举八恺,使主后土〔8〕,以揆百事〔9〕,莫不时序〔10〕,地平天成。举八元,使布五教于四方,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共、子孝,内平外成〔11〕。昔帝鸿氏有不才子〔12〕,掩义隐贼〔13〕,好行凶德,丑类恶物,顽嚚不友〔14〕,是与比周〔15〕,天下之民谓之‘浑敦’〔16〕。少皞氏有不才子〔17〕,毁信废忠,崇饰恶言〔18〕,靖谮庸回〔19〕,服谗蒐慝〔20〕,以诬盛德〔21〕,天下之民谓之‘穷奇’〔22〕。颛顼氏有不才子〔23〕,不可教训〔24〕,不知话言,告之则顽,舍之则嚚,傲很明德〔25〕,以乱天常,天下之民谓之‘梼杌’〔26〕。此三族也,世济其凶,增其恶名,以至于尧,尧不能去。缙云氏有不才子〔27〕,贪于饮食,冒于货贿〔28〕,侵欲崇侈〔29〕,不可盈厌,聚敛积实,不知纪极〔30〕,不分孤寡,不恤穷匮,天下之民以比三凶,谓之‘饕餮’〔31〕。舜臣尧,宾于四门〔32〕,流四凶族浑敦、穷奇、梼杌、饕餮,投诸四裔〔33〕,以御魑魅〔34〕。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,同心戴舜以为天子,以其举十六相,去四凶也。故《虞书》数舜之功〔35〕,曰‘慎徽五典〔36〕,五典克从’,无违教也。曰‘纳于百揆〔37〕,百揆时序’,无废事也。曰‘宾于四门,四门穆穆’〔38〕,无凶人也。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〔39〕。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,去一凶矣,于舜之功,二十之一也,庶几免于戾乎〔40〕!”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高阳氏:帝颛顼。
〔2〕苍舒、隤[生僻字 岂+文](tuíguī)、梼戭(yǎn)、大临、尨降、庭坚、仲容、叔达:八人皆颛顼苗裔。
〔3〕齐圣广渊,明允笃诚:此总言八人之德,一字为一事。孔颖达疏云:“齐者,中也,率心由道,举措皆中也。圣者,通也,博达众务,庶事尽通也。广者,宽也,器宇宏大,度量宽宏也。渊者,深也,知能周备,思虑深远也。明者,达也,晓解事务,照见幽微也。允者,信也,终始不愆,言行相副也。笃者,厚也,志性良谨,交游款密也。诚者,实也,秉心纯直,布行贞实也。”
〔4〕恺:和,言其和于物。
〔5〕高辛氏:帝喾。
〔6〕忠肃共懿,宣慈惠和:此亦总言其德,孔颖达疏云:“忠者,与人无隐,尽心奉上也。肃者,敬也,应机敏达,临事恪勤也。共者,治身克谨,当官理治也。懿者,美也,保己精粹,立行纯厚也。宣者,遍也,应受多方,知思周遍也。慈者,爱出于心,思彼于物也。惠者,性多哀矜,好拯穷匮也。和者,体度宽简,物无乖争也。”
〔7〕元:善之长。
〔8〕后土:地官。禹作司空,平水土,即土地之官。
〔9〕揆:度。
〔10〕时序:顺当。
〔11〕内平外成:内指诸夏,外指夷狄。平成,平安和睦。
〔12〕帝鸿氏:黄帝。
〔13〕掩义隐贼:压制埋没有义的人,包庇盗贼。
〔14〕顽嚚:心中没有道德观念为顽,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。不友:不友爱。
〔15〕比周:靠近、密切。
〔16〕浑敦:不开通貌。
〔17〕少皞氏:少皞金天氏,黄帝之子。
〔18〕崇:聚。
〔19〕靖:安。庸:用。回:邪。
〔20〕服:行。蒐慝:隐恶。
〔21〕盛德:盛德之人,贤人。
〔22〕穷奇:即共工,其行事穷困,所好奇异。
〔23〕颛顼氏:即前所言高阳氏。
〔24〕不可:不知。
〔25〕傲很:傲慢狠暴。
〔26〕梼杌:凶顽无匹貌。杜注以为即鲧。
〔27〕缙云氏:黄帝时官名,相当于夏官。贾逵云为炎帝之苗裔,封于缙云。
〔28〕冒:贪。
〔29〕侵欲:侵人之欲望。
〔30〕纪极:止境。
〔31〕饕餮(tāotiě):贪财贪食。
〔32〕宾于四门:《尚书·舜典》语。谓辟四门,达四聪,以宾礼众贤。
〔33〕四裔:四面边远地区。
〔34〕魑魅:山林异气所生精灵。
〔35〕虞书:《尚书》之首,包括《尧典》、《舜典》、《大禹谟》、《皋陶谟》、《益稷》五篇,下引各句均见《舜典》。数:列举。
〔36〕徽:美。五典:即前所称“五教”。
〔37〕百揆:此指百事。
〔38〕穆穆:静美貌。
〔39〕大功二十:即举十六相去四凶。
〔40〕戾:罪恶。
 
 
【原文】
 
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〔1〕,将奉司城须以作乱〔2〕。十二月,宋公杀母弟须及昭公子〔3〕,使戴、庄、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〔4〕。遂出武、穆之族,使公孙师为司城〔5〕。公子朝卒〔6〕,使乐吕为司寇〔7〕,以靖国人。
 
【注释】
 
〔1〕武氏之族:武公的族人。
〔2〕司城须:文公母弟。
〔3〕宋公:宋文公。
〔4〕司马子伯:即华耦。时华耦已卒。
〔5〕公孙师:庄公之孙。
〔6〕公子朝:宋司寇,参文公十六年传。
〔7〕乐吕:戴公曾孙。
 
【翻译】
 
[经]
 
十八年春,周历二月丁丑,文公在宫中台下去世。
 
秦康公罃去世。
 
夏五月戊戌,齐国人杀死他们的国君商人。
 
六月癸酉,安葬我国国君文公。
 
秋,公子遂、叔孙得臣去齐国。
 
冬十月,太子去世。
 
夫人姜氏返回齐国。
 
季孙行父去齐国。
 
莒国杀死他们的国君庶其。
 
[传]
 
十八年春,齐懿公下达了出兵的日子,却生了病,医生说:“不到秋天,就要死去。”文公听说了,占卜,说:“希望他不到那日子就死。”惠伯把所卜之事告诉龟甲,卜楚丘占卜,说:“齐懿公活不到那个日子,不是死于生病。君王也听不到这件事。致告龟甲的人有祸。”二月丁丑,文公去世。
 
齐懿公在做公子的时候,与邴歜的父亲争夺田地,齐懿公失败了。等到即位后,他把邴歜父亲的尸体挖出来,斩断尸体的脚,而让邴歜为自己驾车。夺取了阎职的妻子,而让阎职做他的骖乘。夏五月,齐懿公到申池去游玩。邴歜与阎职在池中洗澡,邴歜用马鞭子打阎职。阎职发怒。邴歜说:“人家夺走了你的妻子你不发怒,打你一下又有什么关系?”阎职说:“与斩断他父亲的脚却不敢怨恨的人比怎么样?”二人于是合谋杀死了懿公,把尸体放在竹林子里。回城,在宗庙中祭奠后离开了齐国。齐国人立公子元为君。
 
六月,安葬文公。
 
秋,襄仲、庄叔去齐国,是因为齐惠公即位的缘故,同时拜谢齐国来参加葬礼。
 
文公第二个妃子敬嬴生下宣公。敬嬴有宠而私下与襄仲勾结。宣公年长,敬嬴把他嘱托给襄仲,襄仲想立他为君,叔仲不同意。襄仲见到齐惠公,请求齐惠公帮助立宣公。齐惠公新近即位而想亲近鲁国,答应了他。冬十一月,襄仲杀死了太子恶和公子视,立宣公为君。《春秋》记载说“子卒”,是讳言此事。襄仲以国君的命令召叔仲。叔仲的家臣之长公冉务人劝止他,说:“进宫必定会死。”叔仲说:“死于国君的命令是可以的。”公冉务人说:“如果是国君的命令可以死,不是国君的命令,为什么听从?”叔仲不听,于是进宫,襄仲把他杀死后埋在马粪中。公冉务人事奉叔仲的妻子儿女逃亡到蔡国,不久后重新立了叔仲氏。
 
夫人姜氏回齐国去,回去后不再来了。准备上路时,她哭着经过集市,说:“天哪,襄仲无道,杀死嫡子,立庶子为君。”集市上的人都哭了,鲁国人称她为哀姜。
 
莒纪公生太子仆,又生季佗,他喜欢季佗,而罢黜了太子仆,同时在国内做了许多不合于礼的事。太子仆依靠国人杀死了纪公,带着他的宝玉逃到鲁国,把宝玉献给宣公。宣公命令给他一座城邑,说:“今天一定要办好。”季文子派遣司寇把太子仆驱逐出境,说:“今天一定要执行。”宣公问他原因,季文子派太史克回答说:“先大夫臧文仲教导行父我事奉君主的礼仪,行父奉行他的教导而施行,不敢有所贬损。臧文仲说:‘见到对他的君主有礼的人,事奉他犹如孝子供养父母。见到对他的君主无礼的人,杀死他犹如鹰鹯追逐鸟雀。’先君周公制订《周礼》说:‘根据礼的法则来观察人的德行,德行的好坏表现于处置事情的是非,事情的是非用以衡量功劳的大小,依功劳大小决定取食于民的厚薄。’又制作《誓命》说:‘毁弃礼的法则就是贼,藏匿贼的就是窝主,偷窃财物的就是盗,偷盗宝器的就是奸。有窝主的名声,利用奸人偷盗的宝器,是大凶德,国有常刑,不得赦免,载在《九刑》中,不能忘记。’行父详细审察莒仆,没有可以取法的。孝敬忠信是吉德,盗贼、窝赃是凶德。莒仆这个人,用孝敬来衡量,他杀死了他的君父了;用忠信来衡量,他偷窃了宝玉了。这个人,就是盗贼;他的宝器,就是奸人的赃物。保护他而接受他的宝玉,就是窝赃。以此来教训人民,人民就昏乱,无所取法了。这些都不属于好事,却都属于凶德,所以才把他赶走。
 
“往昔高阳氏有有才能的子孙八人:苍舒、隤[生僻字 岂+文]、梼戭、大临、尨降、庭坚、仲容、叔达,他们齐正、通达、宽宏、深远、明晓、信允、厚笃、诚实,天下的百姓称之为‘八恺’。高辛氏有有才能的子孙八人:伯奋、仲堪、叔献、季仲、伯虎、仲熊、叔豹、季狸,他们忠诚、勤敬、恭谨、纯美、周密、慈爱、仁惠、和蔼,天下的百姓称之为‘八元’。这十六个家族,世世代代继承先人的美德,不堕落前人美好的声誉,一直到尧的时代,尧没有能举拔他们。舜做了尧的臣子后,举拔八恺,让他们担任主管土地的官,以处理各种事务,没有不顺当的,大地与上天皆平安无事。举拔八元,让他们在四方宣扬五种教化,父亲有道义,母亲慈爱,哥哥友爱,弟弟恭敬,儿子孝顺,华夏与四夷都平安无事。往昔帝鸿氏有个不成材的儿子,压制道义之士,包庇盗贼,喜欢做属于凶德的那类事,爱和坏东西在一起,与不讲道德忠信、不友爱的人关系密切,天下的百姓称之为‘浑敦’。少暤氏有个不成材的儿子,毁坏诚信,废弃忠直,专门从事花言巧语与秽恶之言,听惯了谗言,任用奸邪,造谣中伤,隐蔽罪恶,以诬陷盛德的人,天下的百姓称之为‘穷奇’。颛顼氏有个不成材的儿子,不接受教训,不知道好话,告诉他德义他不放在心上,听其自然他又不道忠信的言语,傲慢狠暴,不修明德,以悖乱上天的常理,天下的百姓称之为‘梼杌’。这三个家族,世代继承先人的凶恶,增加他们的坏名声,一直到尧的时代,尧没有能驱除他们。缙云氏有个不成材的儿子,喜欢吃喝,贪图财物,强取他人的东西,崇尚奢侈,不知道满足,聚财积粮,没有止境,不分给孤寡的人,不周济穷人,天下的百姓把他和三凶相比,称之为‘饕餮’。舜做了尧的臣子后,开辟四面的城门,流放四凶家族浑敦、穷奇、梼杌、饕餮,把他们赶到四边边远之地,让他们去抵御魑魅。因此,尧死后而天下就像一个人一样,同心拥戴舜做天子,因为他举拔了十六相,去掉了四凶。所以《虞书》列举舜的功劳,说‘谨慎地弘扬五典,五典便会服从他’,是说没有不正确的教导。说‘放入各种事务中,各种事物都顺当’,是说没有荒废的政事。说‘开辟四面的城门,从门中进来的人都安详肃穆’,这是说没有凶顽的人。舜有大功二十件而做了天子。如今行父虽然没有得到一个好人,却赶走了一个凶顽的人,和舜的功劳相比,有二十分之一了,差不多可以免于罪过了吧!”
 
宋武公的族人领着昭公的儿子,打算事奉司城须以发动叛乱。十二月,宋文公杀死同母弟须及昭公的儿子,派遣戴公、庄公、桓公的族人在司马子伯的馆舍中攻打武公的族人。于是把武公、穆公的族人赶出国去,任命公孙师为司城。公子朝去世,任命乐吕为司寇,以安定国内的人民。
元芳,你怎么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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